荒原

   “我除了元旦快乐实在没有什么话给你说了。”
   他们两个在地铁上相顾无言，时间匆匆流逝，荀勖本想把烟点起，但又熄灭。贾充匆匆回复着无数个元旦快乐。没有感情的字句融进荒诞的祝福语里，显得可笑至极。
  “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。”荀勖把打火机放回上衣口袋，靠在长椅的靠背上。
  贾充认为这是他们两个难得的坦诚相待，话这么说是因为他们之间难得没有虚与委蛇的奉承话。贾充见到荀勖，本以为自己会开口说“新的一年祝您步步高升”之类的，但是看到他的眼睛一秒钟之内，就改变了主意。
  然而情感匮乏是大众所共有的问题，他思来想去，也终究没有领悟到怎样讲好一句真心话的秘诀。
  地铁里人潮攒动，他们大多都期盼着新年的到来，或是有些潦倒的人惧怕新年的到来。然而他们属于小部分人，在这里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过，时间过得固然快，固然值得惋惜。不过对麻木的神经还是起不了太大作用的。
  等到他们终于下了车，雪花已经在这个北方的城市飘起。越下越大，夹着狂风穿梭在街道上。他们没有带伞，任凭一片白雾沾湿了衣襟。现在是半夜，他们却没有匆匆赶回家的想法。新年的钟声也不会在这个城市里响起。两个人低着头走在街道上，各怀心事若有所思。但某一个人终会停下他的脚步。
  那一个人是贾充。
  结伴的荀勖也突然停下，他点了一支烟和贾充对视。烟雾飘在眼睛和眼睛之间，贾充突然穿过烟雾与他接吻。他手中的烟头被指缝攥紧，火星仍在燃烧。他睁着眼看街对面的景色，只有路灯没有星河。
  贾充不再和他接吻，荀勖弯下腰咳嗽起来，因为烟雾弥漫时呛住了他的口鼻。贾充在他身旁抄着手站着，看向他刚才望去的地方。
  “不要相信一个接吻时会睁眼的人”贾充收回了目光“走吧，公曾”
   荀勖继续抽着烟，在新年已经来临的街道上前行
   “你不该相信我的”他回头看着贾充的眉骨
   “也许吧”贾充没有回头，只是将他手中未抽完的烟顺走，顺便握住了他的手。

@killer_kathy食铁兽 元旦快乐！！起来吃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