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为这点平常的小事,
动感情。
轻轻点一点头你就走吧,
既然很多时候都淡淡过去了。

在喉

   舜什么也没做,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尽远。看着对方局促的沉默着,他就站在门边儿上,好时刻从门里走远,逃到走廊上去。
   他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,失望再大也不会成为绝望,背叛再大也变成不了反叛。他毕竟是个领导,是众星里的月亮。
  然而这些想法在抬眼看见站在面前这个不善言辞的人就统统没有了,无限压抑下,心中还是有无限情感翻滚上来。
   自己曾打趣他多说些话累不死人的。对方却以“我不知道该怎样更好的交流”就作罢了。结果到头来看不会说话的人却会编织弥天大谎,这就像慈善家贩卖人体器官一样让人作呕。他看着面前的人再怎么也找不回真实感,心下一凉 ,突然就懒得和他生气。
   尽远站到膝关节疼的厉害,垂着头不发一言,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舜叫他来有点事时,自己也会站到膝关节疼。因为等他到了,舜往往会讲一句“等我一会”。
  这个“一会”的时间从没有明确过,短则一分钟,长则两钟头。舜批改或审阅时总是心无旁骛的,常常忘了他还在一边站着。于是他也不说话,除了呼吸声就沉默的站着,累了就换条支撑腿,这条腿也累了就再换。这样的等待他已经习以为常,因为他专注时,看着灯光下的舜也会异常安心。又因一站便是许久,于是不专注时就靠走神来打发光阴。
  但是,他习惯有些人仍没有习惯。 所以他常常遇见从舜那里等了许久的人抱怨到“等了很久,站的都腿疼。”之类的话。而他只是笑笑,没有反驳也不曾附和。也许只有他才会沉浸于这样的漫长的等待时间里。
  而现在他站的时间并不长,他也并不沉浸,只是如履针毡。心中一片空白,膝盖却是钻心的疼,好似有钢针扎在骨头缝里。腿弯曲着就要疼到几乎想跪下,站直了便会绷着疼到要弯曲。循环往复。这样的等待不同往日了,他并不安心,他明白的很,自己不善于吐露心声,更不善于说谎话。
  舜眼里的自己现在几乎没有真实的作为了。

  舜不再去看眼前的年轻人。尽远不知道哪来的脸皮,打着你不赶我走我就不走的谱在这里站着。抱着残存的希望。两个年轻人在这时候,突然不明白对方的心意了,也突然理解不了自己的作为了。舜作为一个坚定的王储,但也是一个年轻人,他固然不质疑自己的想法,反而质疑起来自己之前相信尽远的原因,于是他突然就无法说服自己去再次信任一个人了,怀疑突然就连根拔起。
  他又回忆自己对尽远的所有印象:这个和自己“曾经”最为亲近的人,仿佛本身就和他泡的一杯茶一样,烟雾里带着香,水却是苦的。澄澈的颜色晃在茶碗里,一旦留下印子却是顽渍。

  他全盘脱出的是否事实,他不敢去想了。他发现尽远还待在原地时,就用毫无情感的语句让他离开。尽远没有犹豫不决,没有再做额外的辩解。沉默着开门离去了。他低着头走在走廊上,才发觉自己的腿几乎不能迈步。
   舜坐在房间里,突然发现,原来还有一壶茶烧在两个人决裂以前,因为茶在壶里封的严严实实,放在桌子角上,所以才闻不到香。也免去了刚才对峙时他拍案而起落得个粉身碎骨的命运。
  尽远沉默着拖着脚步,回到房间,点起一盏灯来。
  
  点了一盏灯屋里便有了光,煮了一盏茶屋里便有了香。它们捕捉到了那个四处流亡的灵魂,他收紧瞳孔望着窗外,只有夜间的虫蛾来来往往。月光投在地上形成丛生的光栅,灯光在光栅里映出影子。茶水翻腾后滚沸,开了一次又一次。他待久了就闻不见茶水里的香,只有咖啡因残留在神经系统里,让他无法安眠,又夜夜彷徨。
   他叹息着,趴在桌子上吹熄了灯火。眼前浮现出舜的眉眼来,便知道自己睡不着了。
   而此时,舜在桌前揭开了茶壶的盖子,却发现里面只是白水而已,因为这只壶总是泡茶的缘故,倒进水去也渗出了茶香。他想起来自己给尽远开玩笑:
  你这样喝茶,迟早杯底的茶渍就能泡茶了。
  哪曾想有这一天,玩笑话了成真,真话却这样死亡了。

(摸鱼,放飞自我。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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